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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音乐]我的音乐初恋情人——柴科夫斯基

wangchaowh 最新音乐 2021-01-07 23:45:01 128 0

我的音乐初恋情人——柴科夫斯基

  

  柴科夫斯基是我音乐生活中的“初恋情人”,他的流畅的旋律,他的伤感、多情,他的摇曳的美,使他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信仰柴科夫斯基,就像信仰自己的血液一样。如果有一天人老去,当我在黄昏中倾听柴科夫斯基的音乐,那种青春的缛丽,那种挥之不去的忧郁,再次弹亮我青年时代落下的泪水。

  我的第一张古典音乐唱片是柴科夫斯基的《睡美人》,那是一盒七十年代早期录制的磁带,由著名的指挥家皮埃尔·蒙都指挥伦敦交响乐团。它是我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在杭州外文书店旧磁带处理中发现的,我只花了1块钱买下。它在我的书架上沉睡了4年,和它放在一起的是普希金的抒情诗、屠格涅夫的《初恋》。两年前的冬天,当我从书架上取下它并开始小心地擦拭它黑色的外壳时,我不知道我正在走向一个充满美丽,同时充满巨大痛苦的世界。我把唱片送入唱机,一个青春的天籁向我迎面而来,沉睡了一百年的阿芙洛拉公主从水边醒来,四位王子在舞会上向公主献辞求婚。那一刻柴科夫斯基使我如醍醐灌顶,使我如久久地站在阳光灿烂之中。这一张长达70分的《睡美人》,我足足听了20多遍。后来,我又陆续地听到柴科夫斯基的另外一些作品:《天鹅湖》、《胡桃夹子》、《1812序曲》、《意大利随想曲》、《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这中间有著名的《如歌的行板》(Andante Cantabile)——这一曲曾使多少听者流下泪水呀!它曾是柴科夫斯基的代名词。像亨德尔的《慢板》一样,世界有时简直忘了作者还写过别的什么呢!

  我喜欢柴科夫斯基,他是一个赋予生命以优美的旋律与明快的节奏的作曲家,“没有他,人生将减少多少色彩与欢乐!”(王蒙语)《天鹅湖》让我梦见了四只齐舞水上的小天鹅,《胡桃夹子》让我在花的圆舞曲里遇见了穿白衣的糖果仙子。从上世纪来到本世纪的一百年间,《天鹅湖》《睡美人》、《胡桃夹子》,柴科夫斯基三部最名的芭蕾舞剧在本世界各大剧院里常演不衰。把音乐家与舞蹈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让足尖的艺术——芭蕾在令人眩目的旋转中升华的也只有柴科夫斯基。我喜欢耽迷于那闪烁的、灿烂的富于感觉丰富性管弦乐,喜欢舞台虚设的背景:黑森林、湖泊、明暗不定的烛火,我为他所建构的华丽壮观、色彩鲜艳的斯拉夫的爱情童话眩晕陶醉。

  在柴科夫斯基的音乐中,我们经常会听到突然出现的不和谐:一会儿还是优美的旋律,一会儿好像突然有一块玻璃被敲破。大作品(如《第一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小作品(如钢琴套曲《四季》中的《十月·雪橇》)中,无不弥漫着这种断裂。实际上,现实中的柴科夫斯基是一个内心分裂的作曲家,他渴望一种温情的、充满诗意的且不受外界干扰的幸福生活,然而现实并不像他所希望的那样,他忍受着来自生活的巨大痛苦:他把一部钢琴协奏曲献给他所尊敬的大师鲁宾斯坦,——而后者却拒绝演奏;他糊里湖涂地跟一个女学生结了婚:他憧憬着的是理想、爱情、事业和祖国,而她追求的则是浮华、虚夸、庸俗的生活;冯·梅克夫人把他从精神危机中解救出来,每年给他6000卢布的资助,却永远不与他见面。当我们还沉湎于优美的旋律时,尖利的声音突然四起,从平静的湖面上划下一个刀痕,甜蜜的场景被粗暴地打断,然后就变成主要的旋律。这是一种失去自我的断裂,是音乐家的心理程序在作品程序上的一种投射。在那一部总结他一生的《第六交响曲》中,这种断裂更为明显了。最后,甜蜜的回忆,亲人的呼唤,一切已远去不复返了,仿佛进入一座大厦轰然坍圮的废墟里。听到这里,我感动得就想要掉泪。

  柴科夫斯基用音乐表现了真实的个体生命,让我们看到他的灵魂。

  

   1998年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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