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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版《云南之旅》

wangchaowh 最新mv 2021-10-14 01:00:03 69 0

  一 列车上的巧遇

  今年七月下旬入伏以来,杭州最高气温一直徘徊在摄氏40度上下,有几天上了摄氏43度,据说是近60年来的最高纪录。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由此推想,住在天堂里的神仙们,日子也不会十分好过:酷暑难熬呀!不过,真正的神仙应该都会腾云驾雾,或可自由飞翔:夏天飞往冰岛住三个月,冬天飞去巴厘岛住三个月,就像候鸟一样,照样很快活。但是对于人世间的凡人来说,就难以做到了。儿子对我说:你们二老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去云南旅游吧,那里比杭州凉快多了。我说:去云南旅游不过十来天,再回到杭州,还不照样要遭受高温“烧烤”呀?儿子坚持说:还是去吧,兴许等你们旅游回来,杭州就该“退烧”了。第二天,儿媳妇就为我和老伴参报了“杭州玉屏旅行社”组织的赴云南旅游团,交付了两个人的全程费用,共计4712元。另外自费项目每人约1100元,其中包括:鱼鹰表演加游船126元;湄公河印象200元加索道120元;墨江北回归线标志园30元;篝火晚会200元;“勐巴拉娜西”200元。后两项可自行选择,其余各项都是必须消费的。

  我们乘坐的是7月31日从上海南开往昆明的K79次列车,原定19:42开抵杭州东站,结果列车晚点一个多小时,等到20:50我们才检票上车。因为杭州站买不到该次列车的硬卧下铺,所以旅行社给我们买的是从上海南站出发的车票,票价要高出50多元。而且两个铺位虽然在同一节车厢,但不在同一个隔间。上车之后我才知道,这列车上一共只有10个人是由“杭州玉屏旅行社”组团,从杭州出发的成员,其余人来自上海和无锡等地,到昆明后合并组团。这些情况都是和我同一隔间的一位年轻女子告诉我的,她也是这个旅行团的成员之一。

  列车开动了,我们相邻几个“硬卧”隔间的人相互打听,我这才认识了另外几个同一团队的成员。到了晚上十一点钟,进入夜间行车时间,列车员关了车厢的照明,只留下走道的“脚灯”,像萤火虫那样一点亮光。中铺和上铺的人早已爬上铺位去了,相邻隔间的老伴也已经躺下,我没再出声,独自在走道窗边的折叠椅上坐了下来。掀开先头列车员已经拉上的窗帘,看着车外夜幕中的零星灯火,断断续续从窗外相继滑过,听着车轮有节奏的声响,我也渐渐有了睡意,才躺倒铺位上去……在半醒半睡的朦胧中,间或感觉列车在沿途的什么大站停了下来,有人走动、有人上下车;之后又感觉列车仍在咯噔噔咯噔噔往前走……总之,这一夜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天亮了,车厢的广播响了,列车员为我们拉开了走道的窗帘,又是一个骄阳似火的大晴天!列车车厢里有空调,感觉很舒适。朝阳照耀着窗外的田野和城镇,近处的公路上汽车来来往往,繁忙的一天开始了。我从洗漱间回来,坐在走道窗下的折叠椅上,看着窗外的原野。老伴递给我一盒牛奶和两个小面包,让我吃早餐。相邻隔间一对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夫妇已经吃过早餐,他们是我们昨晚上才认识的同一旅游团成员。这时,那位夫人笑着对我说:

  “还是吃酸牛奶比较好,容易消化。盒装牛奶保值期长,加了防腐剂,对身体无益。如今的盒装牛奶问题多多,不得不认真对待。我和老头子都喜欢吃酸牛奶,帮助消化。前些年我们去欧洲旅游,喝的是鲜牛奶,那味道就是好,有着浓浓的奶香味!”

  我一边喝着盒装牛奶、吃着小面包 ,一边听着她讲述欧洲旅游的所见所闻:法国卢浮宫的富丽堂皇,里面的爱神维纳斯雕像、胜利女神像和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画像等艺术品,堪称卢浮宫的镇宫之宝,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呀,至于普鲁旺斯的金色沙滩和冰镇葡萄酒,给人留下了难忘的记忆……英国的古城堡,那是大不列颠岛的一大奇观,拿些大大小小中世纪留下古堡,发人思古之悠情……荷兰的牧场有着天堂般的绿色草原和徐徐转动的风车、还有阿姆斯特丹的郁金香,无不展示一派优美的田园风光……瑞典阿尔比斯山的冬季滑雪场更是洁白无暇,一走出旅馆的屋门,便立即融入洁白的世界、美丽的大自然……威尼斯则因水而生,因水而美,因水而兴,蜿蜒的水巷,流动的清波,像一个漂浮在碧波上浪漫的梦……

  她还说了好许多光景,可惜我记不住,尽管在后来的行程中,她曾反复给我们介绍欧洲那些美不胜收的好地方,并鼓励我们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去欧洲一游。她身材较清瘦,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精干和麻利,而且很健谈,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她丈夫却很沉静,不多说话,只在他的妻子说到普鲁旺斯的时候,他补充了一句:“那样的金色沙滩,国内未曾见不过,至今记忆犹新;那种冰镇葡萄酒更是不曾喝过,入口难忘啊!”

  他高高的个子,一头白发,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像个大学教授的模样。他起初只静静听着妻子和我说话,并不多插嘴,后来听说我曾去过***,就问我老家哪里。我说浙江丽水,他说他也是丽水人,原来是老乡呀!

  于是我说话改用丽水方言。他听了我的丽水话,微笑着问道:

  “你是丽水碧湖人吧?”

  “是呀!你怎么听出来的?”我感到十分惊奇。

  “我也是碧湖人呀!”他笑起来,“碧湖话的腔调比较生硬,与丽水话有明显区别,一听就知道。”

  “是呀是呀,”我说,“我在大西北工作四十年,说话总带着碧湖腔,普通话也是南腔北调的。”

  “你家是碧湖镇,还是附近的村子?”

  “离碧湖镇有五里多路吧,有个叫汤村的村子,你可听说过?”

  “汤村我知道,我小时候住在碧湖镇下街。汤村有我初中的一个同学,不知道你认不认得。”

  “他叫什么名字?”

  “叫汤陈丽,知不知道?”

  “是哪三个字?”

  “喝汤的汤,耳东陈,美丽的丽。”

  “天呀!那就是我呀!上初中时,我就用的这个名字!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想不起来啦?”

  “石-连-山,记起来没有?”

  “知道知道!小小的圆脸,矮矮的个子。你现在怎么成了大高个啦?有没有一米八?”

  “那时候我的个头很小,看你的个头却很大,胖呼呼的脸。我到了高中,个子直往上窜,三年就窜到了一米七五。如今看起来,你的个头怎么反而变小了?今天要不是提到碧湖和汤村,这一辈子就别想再相认了。见了面也不知道谁是谁呀!真的是人生如梦,往事如烟啊!一眨眼五十多年过去了,那时候的少年,如今的老头子!人哪能不变样子?哪里还认得出来?”

  “可不是!记得去年冬天,我偶然从一个旧纸袋里,翻弄出我们初中全班同学的毕业合影,看着照片上那一个个稚嫩的孩子,如今都应该成了七十多岁的老人,能不感慨万千啊?我发现,毕业那会儿相互赠送的那些照片里,就有一张是你的: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尖尖的鼻子,照片背面工工整整写着‘石连山赠’四个字。现在回想起来,从你的脸上还能找出一点当初的端倪来呢。”

  “我后来读高中,又上了浙大,初中时的照片不知道放到哪儿去了,搬了几次家,就更不见影了。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见到过你,向镇上的几个同学打听,都说没见过你的面。你跑到哪儿去啦?”他不无遗憾地问。

  “我没你那么幸运啊,能进‘浙大’深造。”我说,“我因为出身地主家庭,升学无门,初中毕业后连高中也没上成。当年的教育路线说的是‘教育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学校向工农子弟开门’,地主崽子想上大学,没门!”

  “那你去了哪儿啦?”

  “背井离乡,盲流大西北,去了青海。被青海卫校招收,毕业后分配到青藏高原一个藏族自治州医院,做了一名小医生,一干就是四十年,二零零二年才退休回到丽水。‘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呀!”

  “看来你的经历还真不简单啊!”他最后如此感叹。

  两个少年时代的同学,沿着各自的人生旅途,走过了五十多个春秋岁月,终于都成了白发老人,却又在火车上偶然相遇,谈话中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五十多年前就失去联系的同班同学,而且曾经同桌!这会是一种什么心情?该有一种什么滋味?我说不清楚。总之,一整天我们都顾不上观赏车窗外的景色,有着说不完的过往岁月的故事。

  一时间,如烟似梦的往事都浮现在眼前。我向他数说当初我如何怀着“闯关东”和“走西口”的悲壮情怀,背井离乡,“盲流”大西北,又如何在青藏高原的村村寨寨走马行医……他告诉我,他高中毕业,考入了浙江大学,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丽水,在监察局工作多年,期间曾做过《丽水日报》的特约记者。后来任监察局副局长。到了退休年龄,自然退下来了。……总的说来,他的人生道路比较顺当,不像我这么坎坷。

  又经过一个夜晚,于8月2日上午8时到达昆明站。出站口,旅行社前来接站的小伙子举着一面黄色导游旗,上面写着“云南假期”四个字,这是预先约定的接站标志。于是我们从杭州上车的“团友”都围了过去。小伙子手里拿着一张名单,一一核对我们的名字,一共26人,上海南站上车的16人,杭州上车的10人,然后领着我们前往预定的旅馆,就在火车站附近。那是一家中下档次的旅店,叫做“兴明酒店”。同学的夫人说,这旅店的档次太低,与她以往参加的旅游团相差甚远,前几年他们曾经参加过的旅游团,住的都是星级酒店。

  二 昆明一天

  到昆明这第一天,未安排旅游景点,全天自由活动,餐饮自理。既然到了昆明,怎么能在旅店里呆一整天呢?大家决定去市内的景点看看。有人建议去滇池公园,有人想去西山龙门景区,也有人要带孩子去民俗乐园……于是向接站的小伙子打听市内景点的公交线路。

  小伙子告诉我们说:

  “乘公交车要多次转站,你们对市内交通不熟悉,走起来很麻烦;打的也不方便,而且费用高,不如包车,六七个人包一辆,二百元左右。我可以帮你们联系车辆。”

  他说他还要去火车站接人,我们如有意向包车,可打电话给他帮助联系,说着就走了。大伙商量一阵,打不定主意。那位带孩子的年轻母亲在手机上搜索了一阵之后,忽然告诉大伙说:由火车站开出的“1路”公交车,终点站就是滇池公园,途径民俗乐园,上车只要“1元”钱,用得着包什么车?大伙欢呼雀跃,庆幸没听信那个接站小伙子的话。

  寻找“1路”公交车站的路上,见有一家卖小笼包的小吃店,一笼九个,牌价6元,比较杭州要便宜多啦!大伙早晨下车前只吃了一点随身带的点心之类,此刻都感觉饿了,便纷纷拥了上去。店家应接不暇,乐开了怀。老伴见其他旅伴都各自买了两笼,她也买两笼,都装进塑料袋,急急忙忙跟着大伙去赶车。本想先吃几个顶顶饥再说,两口吃了一个,感觉味道不错,还想再吃,不料老天忽然下起雨来,眼见公交车到站了,只得跟着大伙往上挤。等找个位置坐下来,却发现,塑料袋里那些刚出笼的热不知道什么时候烫破了袋子,挤车时都掉到车下去了。真晦气!

  大约四十多分钟,车就开到了终点站——滇池公园。到了公园门口才知道,公园正在修缮,里边许多景点不开放,但门票10元不误。大伙都觉得不爽,想乘“1路”车返回,路上看看,有没有其他景点可去。那个带小孩的年轻母亲建议大伙返回上一站——民俗乐园。大部分“团友”都同意她的观点。我正不知道何去何从,见一辆电瓶游览车开了过来,司机对我们喊道:

  “有没有要乘索道缆车上西山的?免费接送!途径滇池公园无须门票,可从空中观赏滇池湖面。索道单程40元,往返双程70元!来吧,来吧!”

  我在家时曾听儿子说过,西山龙门景区的景色不错,沿山一路都能看到滇池湖面。便决定乘索道上西山。经我极力推荐,同学叶联芳夫妇也决定和我俩一起乘索道上山。我们上了电瓶车,司机向我们每人收取70元,给一张索道双程票,叫我们拿好票,回来可凭票坐他们的车返回原地。电瓶车只走了五.六分钟,便匆匆从滇池边穿过,隔着小树林,什么也没看清。索道分两步,第一步飞过滇池上空,直达西山脚下;第二步从山脚上升到半山腰,索道到此为止。坐在缆车上看滇池,倒也别有风味。到了半山腰,下了缆车,看见几个亭子,几家卖小商品的商店和一家旅店,还有个不大的停车场。停车场前方的山坡上,见有聂耳的石刻像,走近去看了看,拍了张照片。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从这里去龙门景点还须步行20分钟左右,也可乘景区的电瓶车上去,车费8元。无论步行或乘车,进入景区须另买门票:成人40元,儿童半票,60周岁至69周岁也是半票,70周岁以上(凭身份证,差一天也不行)门票全免。若要上山顶,得另乘索道上山,因为昨天夜间下大雨,这段索道暂不开放。

  此时天又下起雨来,同学的夫人显然很失望,她说:

  “这算什么风景,就几株树、几个亭子,杭州哪个公园里没有?”

  “听说龙门景区里面,景色还是不错的……”我没有把握地说。

  “能有什么风景?也不过树和亭子罢了,要上去你俩上吧。我们就在这儿等侯你们好了,怎样?”

  我心里明白,他们夫妻是后悔听了我的蛊惑,一个上午白白伴同我们上山来,没看见什么好景色,心里自然感觉不痛快。我自己也感到很内疚,便对他们说:

  “你们要是没兴趣,不想上山,就请先回吧,不用在这儿等我们。我们上山走走,如果没什么好风景,也就回去。天还早,还不到十二点钟,你们回去还可上街逛逛,你俩先走一步吧,不用在这儿空等啦。”

  见他们没再说什么,知道他们是决定下山了。相互说了“晚上见”,我和老伴便撑起雨伞,朝着景区的入口走去。到那里打听了一下,说是步行只要十五.六分钟,我心里想,何必坐车?走吧!老伴却说,她有点累了,不想上山,让我一个人快去快回,她在入口的门厅里坐一会,休息休息,等我下山好了。于是,我独自上山去了。一路走去,全是平坦的柏油路,步行上下山的人却很少,电瓶车也很久才见一辆。老天下着毛毛细雨,山下的滇池笼罩在灰蒙蒙的雨雾中。想拍几张风景照,能见度太低,看不见什么好景象。上山一路,我一边撑着雨伞,一边朝山下滇池方向乱拍一阵,效果自然不敢恭维。

  柏油路只通到龙门牌坊下,再往上,是一条石级梯,靠山一边是凹凸不平的岩壁,有的地方形成凸出的拱顶,成为洞穴通道,有的地方侧身才能通过,还要防着头不碰到拱顶的岩石上;临湖一面有石护栏,没什么危险,可远眺滇池两岸,视野倒还开阔。上山的石级通道狭窄,只容得一人通过,途中游人上下交臂相遇时,其中一方需要往一边靠让一下,才可避免碰撞。沿途有几个转角,留有一平方左右的停脚处,可供游人暂时歇脚或拍照。无论从下往上望,还是从上往下看,地势都十分险要。不过上山不远便可看到紧贴石壁建造的亭、台、殿、阁和龙门石牌门,气势煊赫。其中一座殿阁,门内有回廊,廊内有出售纪念品的小商店,竟然还摆放有各式各样的玉石雕刻。

  这时天色有所好转,渐渐明朗起来,毛毛细雨也越发稀疏,几乎感觉不到。我抓紧时间拍照,一路按压了几十次相机的快门,终于不虚此行。从龙门往上,有石级可通往山顶,我担心老伴在下面等得着急,没再向上攀爬。因此,山顶头是什么景界,无从知晓。在龙门未敢多做停留,匆匆拾级下山。

  下到半山腰的景区出口,见到老伴,她对我说,刚才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问我为什么不接。我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处在静音状态。因此,在龙门的一个多小时,与老伴失去联系,让她十分担心。因为早上买的小笼包在挤车时已经失落,此刻肚子咕噜咕噜响,饿了。只得在半山腰的路边小店去吃了一碗所谓的“过桥米线”,味道很一般,名不副实,草草充饥而已。我俩吃完那碗只有辣和味盐的米线,便起身乘索道下山。爬了大半天山,有点累,回到旅店房间,躺床上休息,看电视。老伴则小睡了一会。晚饭在旅馆附近的小店吃的川味水饺,其辣无比、其咸无比!

  在旅馆一楼大厅里,见到了第二天的导游,一位清廋的年轻女子。她通知我们:明天的行程是 :大理古城——洋人街——洱海(乘游船游览洱海、观看水上白族歌舞、鱼鹰驯化表演),晚上住丽江。昆明至丽江全程750公里,旅游大巴大约要走八.九个小时,甚至更长。所以明天要早点启程。五点半起床,六点吃早餐,六点半出发。凭房间钥匙的号牌领取早点。

  三 大理风情

  一听说明天要坐一整天的汽车,知道受罪是免不了。但也没办法,早点上床睡吧。可是一夜翻来覆去总睡不踏实,凌晨五点不到就醒来,天还没亮(昆明与杭州有一个小时的时差),结果把老伴也吵醒来。又躺了一会才起床,洗漱过后,老伴下楼领取早点。早餐每人两个面包、一个鸡蛋、一盒牛奶。吃罢早餐,整理好行李,匆匆下楼。见大厅里“团友”们早已拖着行李在等候了,旅游大巴已停在旅馆门外。同学夫人问我们晚上睡得可好,说是他们房间面临街道,吵得根本睡着。不一会,大巴司机打开行李车厢,招呼我们往车上装各自的行李。

  上了车,导游说,师傅身后的前面两个座位,叫“敬老座”,是留给年龄最大的老人的。她根据身份证,已安排一位老人坐下了,她说还有一位上了七十岁的老人是汤先生,请我到前头就坐。我说我不晕车,身体棒着呢,不怕坐车,还是让比我小一岁的老伴坐吧,她体质差,会晕车。导游和车内的人都笑了起来。于是,导游把我老伴领到前头的座位坐下。这样一来,我和老伴的座位就分开了,虽然有点不方便,但也无大碍。同学夫妇俩则主动坐到最后一排的边角处,我想让他们坐到前面来,和我换一下座位,却被他们谢绝,而且此后一路,他俩总选择最后一排那个角落位置,其谦让之举令人感动。

  汽车开动了,导游站在车头,面向我们大家,作自我介绍:她说她姓裘,负责一路照顾我们,路上有什么事,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她。如果需要“唱歌”(指上厕所),可预先告诉她;接着又说:开车的师傅姓陈,称呼“陈师傅”就行了,千万不要称呼“司机”,这是犯忌讳的。于是一路上,我们称呼司机为“陈师傅”。只有一次,车上那位年轻的母亲要让她六岁的儿子下车撒尿,叫了一声“司机!”,又立即改口称“师傅!”,但还是引起车上女同胞的窃窃笑声。大伙称呼导游为“裘导”,不过“裘导!裘导!”叫着,总觉得有些别扭,改称呼她“小裘”吧,似乎也不怎么文雅。上了年纪的人,干脆称呼她“姑娘”。许多天后才知道,她已经是十二岁孩子的母亲了。

  作为导游,给我们介绍沿途的景点,和大理白族的风土人情,这都是必要的。她告诉我们说,全国56个民族,云南就有52个。我心里想,这未免言过其实,怎么会呢?记得曾在一篇关于云南少数民族的文章里读到过,好像是36个,已经够多啦,其实我也不清楚,云南到底有几个少数民族。后来,她从兜里掏出一张旅游广告纸,给我们念了起来:

  “提起大理风情,可概括为四个字,那就是‘风、花、雪、月’,风是指‘下关风’,花是指‘上关花’,雪是‘苍山雪’,月是‘洱海月’。在云南,把湖泊都叫做‘海’,所以就有了‘草海’、‘洱海’、‘澄海’等等……”她念稿纸也不纯熟,时常停顿,甚至结结巴巴。一听就知道她不是一个专业导游,可能是临时替换的。许多天后才知道,她是从某企业的会计改行而来的,不久才上的旅游车。途中在祥云吃午饭,她不如别的旅游车的导游那么机灵,让别人抢了先,等了好长时间,才轮到我们这一车的游客吃饭。因此,大伙对她有些不满意,尤其女同胞们大发怨声。但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慢慢感觉到,她为人不错:每到旅游线路规定的购物点,她自始至终也没有鼓励和引诱我们去购物,即使大家一点东西不买,她也没显露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上下车、过山道,她都会主动扶老携幼,殷切照顾。让老人和儿童都感觉亲切、安全。

  中午到达大理古城,正午的太阳有点热,洋人街上熙熙攘攘,人流涌动,人挤人,像赶集。满街不见有洋人,来来往往全是国人。记得上个世纪末,我曾来过大理,那时候的洋人街很清静,到了傍晚时分,果然见几个洋人在街上溜达,街边的木桌旁,也坐着几个洋人在那儿饮茶喝咖啡。如今,像我这样的游客,每天成千上万,已完全“占领”了洋人街。

  我们的团队在街上走着走着,好几个男女向裘导打听“唱歌”的地方,我也有点“小意思”。裘导领我们来到街口一家房门前,指了指挂在门口的木牌,木牌上歪歪扭扭写着“收费厕所”四个字。我们就往里走,原来是一家私人小院,院子里坐着几个男人在聊天,他们身旁的小破桌上放着一个纸盒,纸盒里有许多1元和5角的零钱,分明是收费箱了。排在前头的“团友”向纸箱里丢进1元硬币,就往墙角弄弄里走,被坐在桌边的男人喊住:

  “里面有人,一个一个来!”等了好一会,才见一个妇女从墙角弄弄里走出来,我这才明白,那个墙角弄弄里,原来藏着一个男女合用的茅坑。我前头还有好几个男女“团友”排队等候,先前进去的那个,老半天不见出来,我知道是个“唱大戏”的,我只是想“吟小曲”而已,而且也不怎么着急。我没再等前头进去的那个人唱完“大戏”,便自动放弃了此项行动,自行退出小院,重新回到洋人街的人流中。见老伴一直站在街边等候,她批评我办事太拖拉,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让她好等。我也无法向她说明具体情况。我俩沿着洋人街走了一个来回,朝街道两边的小木楼好歹拍了几张照片,找了个阴凉处休息了一会,看看规定的上车时间快到了,便返回停车处。看见我们的2510号车停在原地,车门关着,师傅坐在附近树荫下休息,裘导和许多“团友”尚未返回。我俩便也找个阴凉处站着等候。不久,我发现不远处有一片小树丛,附近无人走动,很僻静,便趁机钻了进去,顺利地唱完“小曲”,身体感到一阵轻松。

  车到洱海,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炎阳高照,游人如织。洱海水面蓝藻密布,水质浑浊,没有一点“海”的美感,让我大失所望。同学的夫人说:在欧洲、在泰国、在内蒙大草原,那湖水清澈见底,看着心里多舒服!这洱海怎么成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轮到我们穿上救生衣,登上了仅供八个人乘坐的小游船,游船无篷,任凭炎阳照晒,这使我们游兴大减。湖中那绝妙的鱼鹰捕鱼表演,总算引起了大伙的兴趣。想不到那浑身漆黑、长脖子细腿、相貌邋遢的鱼鹰,一旦潜入水中,数秒钟便从水底下拖出一尺多长的大鱼来。那捕鱼船上驯养鱼鹰的渔人,夺下鱼鹰口中的鱼,放归湖中,一场表演就结束了。想再看一场表演,但后边的游船纷至沓来,我们不能挡住水道,影响其他船只通行,只好放弃。

  我们的游船继续前行,到了对岸水边的舞台前,停了下来。舞台上一场白族歌舞已经开始,可是贴近台前的一艘游船挡在我们前面,船上的游客撑着遮阳伞,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们只能通过那些花花绿绿遮阳伞的缝隙,窥测歌舞表演。台上七.八个红男绿女的身影,忽隐忽现、影影绰绰,如看万花筒。倒是那歌声和乐声,在湖上悠悠回荡,经久不息。

  返回游船码头的途中,船只穿行在连片的蓝藻之间,我们的船工?——一位黑脸膛的白族小伙子,他忽然放声高歌,唱的却是电影《刘三姐》里的壮族歌曲——《山歌好比春江水》。他的歌声浑厚嘹亮,而且情感丰富,胜过电影中的阿牛,不但赢得了我们船上游客的一片掌声,还引来了临近几艘游船上的人们大声喝彩。四.五艘船都聚拢过来,掌声、呼声响成一片,要求他再唱一首。他说,有女歌手与他对唱,那才来劲,问有没有人愿意和他对唱。船上的女同胞们都笑笑,不敢对应。最后,在大家再三的要求和鼓动下,邻船的女船工终于点了头。还是电影《刘三姐》里的歌曲。但这位女船工总显得羞羞答答,竟然唱走了调,与电影里的刘三姐差远啦!对了几首歌,女歌手自觉不是对手,不唱了。最后小伙子自告奋勇,为我们唱了一首白族民歌,旋律悠扬曲折,属于“原生态”,我们听不懂。

  其实,大理的“风、花、雪、月”我们一样也不曾见到。裘导没有领我们去上关花公园,与那里面的“奇花异草”不曾谋面;我们没有在下关停留,自然感觉不到那里的“徐徐清风”了;至于那远处的苍山,盛夏里怎么会有“阳春白雪”?洱海的月亮就更不用说了:在晴朗的夜晚,洱海岸边恐怕也只能见到“天上一个月亮”,那“水里一个月亮”被蓝藻掩盖得密密实实,难得见到她的芳容,即使于蓝藻稀疏处,她也是“怀抱琵琶半遮面”,看不清楚的。如若夜间乘船深入洱海湖心,或许能见到“天上一个月亮”和“水里一个月亮”含笑相对吧。总之,我们没有缘分见到“洱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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