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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舟:我思念杰克凯鲁亚克(转载)

wangchaowh 热门mv 2021-02-26 17:30:02 112 0

  dddd城市画报这期做《在路上》五十周年纪念专题,而我三年前已给他们胡写过一篇,贴出来凑热闹。过一阵再另写一张不单有凯鲁亚克朗诵还有他多首唱爵士的珍贵唱片。现在看《荒凉天使》,译笔相当不俗,为什么大家只炒王永年新译的《在路上》呢,它还不如文楚安版,而这部《荒凉天使》的译笔更值得推荐。

  

  什么样的音乐才配得上“在路上”?

  

  “……而手中的书掉了下去。”

  

  这是加里·斯奈德隐居山林写下的一首诗,我只记得这最后一句。可以查到全诗,但免了吧,既然书已经掉下去就别捡了。但我还是捡起了另一本——杰克·凯鲁亚克的《达摩流浪者》。在书中加里·斯奈德如此光辉灿烂,啊,这老哥们还活着,尚能“雅雍”否?这书上残存舟山的月色。那是去年夏天,咸涩的海港,小旅馆,白床单,月光几乎比昏暗的灯光亮堂。《在路上》是正午的太阳,《达摩流浪者》是午夜的月光——令我几乎淡忘了真正的月光和爱情。

    凯鲁亚克结了3次婚,也干不过海明威的5次。哥们,谁敢奢谈爱?但如何才能不恨,我不愿问佛陀,宁可问杰克。我的窗口左边是普陀山,右边是桃花岛,楼下一溜全是色情发廊。从楼下坐船往左5分钟可以找到信仰,朝右15分钟可以找到爱情。便宜得很!杰克,让我带你逛逛舟山,从此岸到彼岸,从盗版书到打口碟。

    凯鲁亚克这哥们就像地雷一样,一上路你迟早要踩上。瞧,又一条导火索像蛇一样从打口森林中冒了出来,如此坚货令我相信不是我找到它,而是它挑上我。20大洋,便宜得很!Kicks joy darkness,酷!一个死亡诗社,每个人都驱邪般朗诵凯鲁亚克,在凯鲁亚克的海洋里,每一条鱼都在相互问好。

    如果你错买过莱迪亚·林奇(Lydia Lunch)的朗诵专辑——她的纯朗诵专辑不比音乐专辑少——请原谅,原谅她对凯鲁亚克的执著,正如鲁·里德(Lou Reed)对爱伦·坡的入魔。佩蒂·史密斯(Patti Smith)比詹尼丝·乔普林(Jennis Joplin)出色正在于承自BT(Beat Generation)的汪洋诗意,而听了史蒂文·泰勤(Steven Tyler)朗诵的“Dream”,你不会再怀疑那首“Dream on”的确是这个大毒虫大老粗百年一遇的杰作。还有迈克尔·斯代普(Michael Stipe),我一直喜欢R·E·M那张人们评价不高的《高保真奇遇》,那个灰暗的封面,美国的荒原和大路,凯鲁亚克的荒原和大路。但我可没说凯鲁亚克光教会了他们怎么写歌词。谁都清楚凯鲁亚克太摇滚也太爵士了,所以既摇滚又爵士的Morphine在给凯鲁亚克的献诗中召魂般喃喃呼唤:

    凯鲁亚克……耶……凯鲁亚克

    这个词,这些词,这么多词

    就像号角的兄弟,萨克斯的姐妹

    那些把“垮掉的一代”视为纵欲狂和文字暴徒的人无法理解“Like a monk,like a monk melody with mistakes”。凯鲁亚克就像一个修道士,就像蒙克的一段伴随错误的旋律。monk一语双关道尽BT真谛。Beat Generation也可以命名为Monk Generation!Monk是审视“垮掉”之肉身的修道士,Monk也是凯鲁亚克热爱的特洛尼斯·蒙克(Thelonious Monk),他冰刀般奇异切分滑行的琴音启发了凯鲁亚克赤足在沙砾大路中不惜流血狂奔的文风。

    即使你不打算穷究诗歌,《Kicks joy darkness》也顾名思义地拥有几首堪称dark wave的佳作。一首是英格·劳拉(Inger Lorre)和杰夫·巴克利(Jeff Buckley)的《我的天使》,英格·劳拉沉郁孤绝的吟诵语调和杰夫·巴克利神奇的配器——不光是他和英格·劳拉的两把吉他,还有仙气袭来的西塔琴和阴风乍起的Mouth Sax——证明了在不可译的诗歌面前,音乐是最好的翻译。凯鲁亚克甚至为埃迪·维德尔(Eddie Vedder)平了反!脏式摇滚就不能黑浪潮一把吗?柯特·科本的敌人就不能在布鲁克林大桥上滑冰、呼喊、哭泣并且赞美上帝吗?假如柯特·科本也来到这个凯鲁亚克死亡诗社的***,他和埃迪·维德尔会把对方揍成肉泥还是一起从布鲁克林大桥跳进格林威治村的酒桶里?

    我错过的那个月亮已被牢牢钉在舟山的夜空,约翰·凯尔(John Cale)缓缓地为它涂上凯鲁亚克的防冻霜:“月亮她的精灵,无限虚空悲痛的脸……”而佩蒂·史密斯召唤的那个最后的旅馆一晚只要70块,热水充沛,床单洁白,未干的红黑T恤临街叫卖,但我听到凯鲁亚克的咒语:“鬼魂们上我的床,山羊们我流血。”

    詹姆斯·迪恩二世马特·迪龙也来了,那部《迷幻牛郎》难道不是《在路上》的电影版?马特·迪龙朗诵了凯鲁亚克一篇文章:《美利坚爱的新三位一体——迪恩、白兰度、普莱斯利》,他把卡萨诺瓦、瓦伦蒂诺、辛纳特拉视为从前的三位一体。而后来的高考作文不就成了《美利坚爱的新三位一体:凯鲁亚克、巴勒斯、金斯堡》?

    那套唱片出于1997年,垮掉的一代三位一体都死了,唱片里当然都有他们哥仨的声音,还有他们的老友、诗人费林杰蒂——假如你没有我的运气买到这套唱片,或许可以上旧金山他的“城市之光”书店找找。凯鲁亚克死于1969年,并生下伍德斯托克。一一唱颂,一一赞美吧,一一死去!马克·桑德曼(Mark Sandman,Mophine主唱)死于舞台,杰夫·巴克利死于大海,乔·斯特罗默(Joe Stummer,Clash主唱,他为凯鲁亚克的朗诵配了乐)死于睡梦……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美国。以后,每当太阳西沉,我总喜欢坐在年久失修的破败河堤上,眺望新泽西,上方辽阔无垠的天空,仿佛看到一片荒芜的山野连绵起伏,气势非凡,高高在西海岸耸立。道路向着那儿延伸,人们无不憧憬着它的富饶的神秘。我知道就在现在,在衣阿华州,孩子们一定在放声恸哭,可谁都无动于衷。今晚,星星眼看就要消逝,还有人不知道上帝就是那精疲力竭的大熊星座吗?不等夜色完全降临,笼罩河川、山峰,最后将海岸遮掩,给大地带来安宁,星星就将渐渐隐没,向草原倾泻余晖。除了在孤独中悲惨地衰老下去,我相信,没有谁,没有谁会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我怀念狄安·莫里亚蒂,我甚至怀念他的父亲老狄安·莫里亚蒂,我们从来没能找到他。我思念狄安·莫里亚蒂。

    常常翻读《在路上》这最后一段。什么样的音乐配得上这样的文字?20年前第一次听到德沃夏克,哦,《自新大陆》第四乐章!不,那是日出的时候了,现在太阳西沉,耳边响起的是Led Zepplin的《克什米尔》,还有那6位新疆哥们的《妈妈,一起飞吧》……我知道,我还缺乏勇气,一个人在路上,在年久失修的破败河堤上,被夜色埋葬,当手中这本《达摩流浪者》,这本《在路上》掉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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